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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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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6章

“爹,爹,爹,”陸成材渾身發抖的大聲喊著,“我錯了,爹,我錯了,你原諒我吧!爹——”

大伯不言不語的擺擺手,三叔四叔拎起來陸成材,大娘還想母雞一樣護著他,歇斯底裏的對著大伯喊道:“江山,這是你的親兒子,你為了那個野種,連自己兒子都不放過。”

野種!?

陸晚星對這兩個字異常的敏感,在牛頭寨陸餘年就這樣罵過她。現在大娘也這麽說,難道她的身世真的有點離奇?

大伯有點慌張,抓著大娘的領子就是兩個耳光,“賤婦,叫你慣著他,叫你胡說八道。”

陸晚星拉著大伯的胳膊,很平靜的問:“大娘剛才說的野種是我嗎?”

“就是你,掃把星!”陸成材淒慘的笑著說:“就是你,你就是野種,你娘和野男人生的野種。”

大伯氣的臉色煞白,又是一腳蹬在陸成材的肚子上,對著三叔四叔使了眼色,他們兩個會意的拖著陸成材走了出去。

陸晚星在屋裏裏看了一圈,三嬸滿不在乎的躲著她,四嬸還在照顧陸晚茹,大伯也目光躲閃,她拉著大伯問:“大伯,我在牛頭山上聽陸餘年說過,到底是不是真的?”

大伯抓著她的手說:“五丫,江川都認你,你還想什麽?安心等著江川回來和你父女團圓吧!啊!”

“大伯……”陸晚星還想追問一些,大伯卻把衣服披在肩上,提步走了出去,一邊走一邊說:“天亮有雨啊!”

陸晚茹醒過來,誰能放心讓她一個人呆著,四嬸自告奮勇看護她。三嬸抓著陸晚星追問:“晚茜呢?晚晴呢?”

四嬸一邊攙著陸晚茹一邊問:“五丫,她們姐倆呢?你逃出來了,她們呢!”

陸晚星鎮定的說:“她們有陸成丁和陸江本照顧,安全呢,明天就差不多回來。”

“真的?掃把星,你說你逃回來的,怎麽回事?”三嬸精明一直找機會問陸晚星這件事。

陸晚星也不算是說謊,挑了重點說道:“清風寨的山賊用我當人質,到了山下,就留兩個人押著我,我就假裝上茅廁,溜了回來。”

“清風寨的?哎呀,那你不是得罪了那幫人,這要是引火燒身可不要連累我們。”三嬸立馬冷冷的說道。

四嬸還有些憨厚,很無奈的說:“我陪著晚茹,五丫,你自己把這收拾收拾睡吧。你也怪不容易的。”

四嬸往外走,只留下三嬸自己她也覺得無趣,但還是探究的問:“掃把星,你在牛頭山就沒遇到點別的事?”

陸晚星輕笑的說:“三嬸想我遇到什麽事?我猜最好是死在外邊的事吧!”

三嬸狠狠的剜了她一眼,幸災樂禍的說:“清風寨的秦北川現在可是代理族長,明天你也得跟著上祠堂作證,到時候……”

“這就不用三嬸操心了,還是準備給三姐,四姐接風吧!”陸晚星看她就生氣,懶得與她撕扯這些。

三嬸哼了兩聲,才出了屋。

這回兩間房只剩下自己,她是又累又餓,草草的擦了身子,換上幹凈的衣服。

這屋子剛被王定安玷汙過,她怎麽也住不下去。陸晚茹被綁在床頭的樣子,時不時的在她腦海裏晃來晃去。

她把床上的被褥全都扯下去,只留一個床板,躺在上邊,也感覺王定安的聲音在耳邊晃。

她索性坐起來,拿著笤帚和抹布,仔細的打掃屋裏的衛生。這麽小的屋子,也沒什麽家什,很快就打掃了一遍。

她還是覺得不夠幹凈,就出了屋子坐在屋檐底下。夜風有點涼,她打了兩個噴嚏,感覺臉頰有些發燙。自以為是的想,是不是有人在想她呢?

正好能看見倉房的門,那裏邊拔楞拔楞的有動靜,估摸是陸成材在裏邊折騰。

她看看天邊已經變成了墨藍色,啟明星也升到了半空,天快亮了。

真期待宗祠能給晚茹一個公平。可是想到宗祠現在似乎還是秦北川代理族長。又覺得公平很難出現。

陸成材抓住了,王定安跑了,這個時候都講究捉奸捉雙。王定安的老爹是鄉侯,姐姐是縣太爺的小妾,就因為有這些依仗,在太平鎮才敢這麽為非作歹。

陸晚星好恨,恨自己沒有那麽高的功夫,不能當時殺了他;更恨官場的黑暗,竟然縱容親戚如此行兇。

她想假若自己是一個山賊,殺了王定安,也是一樁替天行道,懲惡揚善的好事。

心裏有這種想法著實將她嚇了一跳。

難道這幾天在山賊堆裏混的,自己的三觀扭曲了?

她無奈的笑笑,不是她的三觀扭曲,而是這個世道太過陰暗。有很多的事,真的不是表面所看的那樣。

想到這,她倒認真的想起了楚昀霆,那個幼稚的大男人。他似乎很在意她看他山賊的身份。

陸晚星覺得自己是不是對他有偏見呢?

要不是他悄悄的把短刀別在她的腰上,她可能遭了光子和大國的毒手;要是今晚沒有他突然出現,她也可能被陸成材溺死在水缸裏。

再想想之前,著著大火的鐵籠也是他奮不顧身的出現;躲避官兵的追擊,是他背著她自己還受了傷;後來被秦北川發現她留了標記,他又一次保護了她。

可她呢?

陸晚星懊惱的趴在膝蓋上,除了打他,傷他,躲開他,還做過什麽呢?

她的心裏剛剛對楚昀霆有了一點內疚,他說的那些刻薄的話也在心裏浮現出來。

睡她還嫌臟呢!

就當嫖了一次……

和別的男人比較誰更舒服?

陸晚星很用力的搖搖頭,把自己對他的一絲絲愧疚拋到九霄雲外,就算對山賊這個身份有了新的認識,楚昀霆還是那個楚昀霆,還是那個暴戾,陰晴不定的變態渣男。

他救了她的那幾次,都是她自己牽強附會罷了。他對她所做的一切,不過就是滿足一個男人的自尊心。

她苦笑了一下,感覺暈暈的,又打了一個噴嚏,返回了屋裏。

她前腳剛進屋,便有個人影溜到倉房這,打開了門鎖。

陸成材看見進來的人,得意的笑了笑說:“我就知道你舍不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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